近期，我院副教授劉生龍，博士生陳京、張曉明的合作論文Resources Coupled with Executive Authority: Implications of Relocating Government Administrative Headquarters for Local Economic Development在期刊World Development發(fā)表。該研究基于2005-2019年中國地級市政府行政駐地搬遷的數據，通過事件分析法和雙重差分模型，系統(tǒng)評估了中國地方政府行政駐地搬遷這一政策對遷入地和遷出地經濟發(fā)展的影響。研究結果顯示，行政駐地搬遷顯著提升了遷入地的經濟活躍度，而對遷出地的影響較為有限。這一研究刻畫了中國的行政資源如何轉化成經濟發(fā)展資源，為理解中國地方政府行為在地方經濟發(fā)展中的關鍵作用提供了新的視角。
研究簡介
我國自實施市場化改革以來，盡管經濟體制逐漸開放，政府仍在經濟發(fā)展中發(fā)揮重要作用。其中，特別是地方政府，由于受到“唯GDP增長論”的影響，其經常采用行政駐地搬遷等手段促進特定區(qū)域的經濟發(fā)展。與一些發(fā)達國家僅搬遷部分行政部門有所不同，我國的行政駐地搬遷通常涉及整個政府行政總部的轉移，這意味著大量的政治資源和政策支持會伴隨搬遷進入到所遷入的區(qū)域。
本研究利用事件分析法和雙差分模型，收集了2005年至2019年間中國34個地級市的行政駐地搬遷數據，評估了搬遷對遷入地和遷出地經濟的影響。通過使用夜間燈光指數作為經濟活動的代理指標，本研究發(fā)現，行政駐地搬遷對遷入地的經濟發(fā)展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具體表現為夜間燈光指數平均增加了2.231個單位，相當于遷入地樣本均值的8.5%。在進一步將被解釋變量替換為人均GDP后，本結論依然穩(wěn)健。
本研究結果還表明，行政駐地搬遷為遷入地帶來了更高的政策支持、財政資源和政治影響力，直接地顯著推動了遷入地的經濟增長。從夜間燈光指數和人均GDP的提高可以看出，搬遷不僅促進了遷入地投資、就業(yè)和技術進步，還加速了基礎設施建設、激發(fā)了經濟活力。
盡管行政駐地搬遷可能導致遷出地的資源流失，但通過本文研究發(fā)現，行政駐地搬遷對遷出地的負面經濟影響在統(tǒng)計上并不顯著。本文認為，可能的原因在于原行政中心通常位于較為繁榮的區(qū)域，搬遷后這些地區(qū)往往會轉型為商業(yè)中心以保持經濟活力，因此可以避免行政資源流失而導致經濟發(fā)展衰退。
同時，搬遷不僅對遷入地產生了積極影響，對整個地級市的經濟發(fā)展也具有顯著的推動作用。本文發(fā)現，搬遷后，整個地級市的夜間燈光指數增加了5.9%，表明地方政府通過這種手段有效促進了區(qū)域內經濟的整體發(fā)展。
基本結論
總結來講，本研究揭示了行政總部作為一種重要的政治資源，在其搬遷的過程中會使得遷入地獲得更多的經濟發(fā)展機會。在本文的樣本期間里，行政總部搬遷成為促進經濟發(fā)展的一種手段，因為它一方面促進了遷入地的經濟發(fā)展，另一方面并沒有對遷出地經濟發(fā)展帶來明顯不利的影響，因此對區(qū)域經濟發(fā)展的總體影響顯著為正。當然，我們也明確指出，雖然在過去的20年以來，部分地方政府已經通過實施該政策得以重塑區(qū)域經濟格局，但是該政策并不是解決所有經濟問題的“萬靈藥”，因為這一政策的實施也并非毫無代價。搬遷可能帶來城市擁堵、環(huán)境污染等問題，往往伴隨著遷入地用電量和CO2排放量顯著增加，還可能因為搬遷成本快速增加而使得地方政府面臨更多的債務壓力。因此，本文建議，未來政策制定者需要更加全面地權衡行政總部搬遷所帶來的經濟效益和潛在風險。
作者簡介
劉生龍（通訊作者）
清華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副教授、清華大學國情研究院副研究員
陳京
清華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博士生
張曉明
清華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清華大學國情研究院博士生
原文鏈接
Jing Chen, Shenglong Liu, Xiaoming Zhang, Resources coupled with executive authority: Implications of relocating government administrative headquarters for local economic development, World Development, (185), 2025.106798.
https://doi.org/10.1016/j.worlddev.2024.106798
供稿丨科研辦
